今天天气很是闷热,我只能加紧脚步赶路,不曾想还能忽然见到一小簇竹林。一片青竹很突兀地延伸了出来,挡住了本就不宽的小路的一半。
在大城市路段,一簇竹子挡在路上,这样的情景是很难见到的。竹子在路旁已是难见的了,如此嚣张的拦路竹子更是难得。这么突兀的竹子,满竹竿的竹叶严严实实地盖着,虽然在这闷热的天气下大都垂头丧气的,但在阳光折射下熠熠闪光的绿色真的是讨人喜欢的,看着便让人心生喜悦。
与梅,松并称“岁寒三友”的竹子生性高傲。古往今来喜欢它的人真的不少,名人名士更是不计其数,赞赏它的言语诗词书句也应有尽有。竹子的那腰杆儿总是挺得笔直笔直的,即使是在深冬也不曾折腰,着实令人佩服。
竹子是简单的,就那么直挺挺的一条中空的竿子,一节节地往上生长,衬上些叶子,便生机盎然,趣味十足。许多文人墨客喜爱画独自耸立的青竹,拿毛笔蘸了些墨水,往白纸上随性搓几撇,竹竿就完成了,再把笔杆子提上些,小心翼翼地画些细竹竿,再添些叶子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但要注意的是,画竹子不能只画那么一根,孤零零的就不好看了,一次要画一簇竹子才行,还有叶子都是少添的,零零落落才能画出它的清高孤傲。画竹的表象是简单的,依葫芦画瓢而已,你要立着或斜着地画竹叶都是可以的,只要把竹竿画直了,它就好看了;难的是画出青竹的独有风韵,淡雅。竹子是这么简单的,这也许是让我们喜欢的一个理由。
以前喜欢竹子,大概是敬其挣得了花中四君子的名头,梅兰竹菊朗朗上口,攀上这么有名的朋友,自己都会骄傲些。我曾质疑过它的名头,那时候老家附近有一小片竹林,但未曾见过哪一簇绿叶衬出个红花来,名不正言不顺,这名头要从哪里来?后来终于有一次见着了竹子开花的样子,但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花,也是一小簇的,白色偏黄,像是大点的柳絮,就这么挂在上边,若不是一片的竹林都开了花,还真是不起眼的。竹子在开花之后就结出了果子,也是绿色的,不大不小的。后来很长时间没回去,再次回去时那片竹林没了。过了很长时间,我才知道,竹子一生就开一次花,开完花结完果就会枯萎死亡。这倒是应了《山海经》上说的“开花必结实,结实必枯死,实落又复生”。有时候,我会疑惑那片竹林是璀璨一生后而枯萎还是被人推平了。我想青竹之花之所以能够获得四花之首,大概是因为它一生只绽放一次,专一而清高。
我是喜欢竹子的,虽然多久不见也不会觉得如何想念,但每次见到都是欣喜的,这大概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吧。
(阿流)